“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封号斗罗级别，而且……很特别。”贝贝沉声道。
“他好像……特别注意雨浩？”萧萧小声说。
霍雨浩自己也有些疑惑。刚才那一眼，他总感觉对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是表面的魂力等级，而是更深层的东西，比如……精神之海里的天梦和冰帝？这让他心头凛然。
王冬儿握住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和菜头推了推眼镜，低声道：“这个墨渊，不简单。我隐约记得，宗门里一些最古老的卷宗提过，万年前似乎有一位同名的强者，与当时的‘寂静领主’关系匪浅，后来销声匿迹。如果真是同一个人……”
万年前的强者？众人皆是一惊。那岂不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这等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日月帝国，还似乎在皇室中颇有地位？
“不管他是谁，既然表达了善意（或者说至少是表面的规矩），我们承情便是。”霍雨浩定了定神，“眼下最重要的是大赛。大家都感觉到了，这次大赛，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学院比拼。从入境开始，各种‘小动作’就没断过。日月帝国，所图非小。我们务必小心，全力以赴。”
众人纷纷点头，神情都严肃起来。旅途的疲惫被紧张与斗志取代。他们知道，踏上明都的土地，就意味着征程已然开始。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擂台上的对手，更有擂台之下，更加复杂诡谲的风云变幻。
就在史莱克众人讨论之时，距离竞技场不远的一处高层魂导酒店顶楼的套房内。
云闲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明都车水马龙的景象。她依旧是那副素雅的装扮，银发简单地束在身后，神情平静无波，仿佛下方足以让无数魂师热血沸腾的大赛氛围，与她毫无关系。
墨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刚洗好的、水灵灵的提子。
“喏，明都特产的‘月光提’，味道还不错，就是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他将果盘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自己先捏了一颗丢进嘴里。
云闲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倒是会找借口接近史莱克的人。”
“顺手嘛。”墨渊笑道，“而且，那个叫霍雨浩的小家伙，确实挺有意思。灵魂里寄居着两个大家伙，还有一个异界神只的传承印记……啧啧，真是个行走的‘规则冲突实验体’，难怪你当初把他列为最高优先级样本。他成长得比预期还快。”
云闲不置可否。她的目光，并未聚焦在热闹的街景或远处的竞技场上，而是仿佛穿透了这些表象，落在更底层、更细微的地方。
“这里的‘规则噪声’，比绿源城高出至少三个数量级。”云闲忽然开口，“不仅仅是人多魂力杂。城市地底深处，那些庞大的魂导能量脉络交汇节点，以及几处隐秘的、正在进行的高强度魂导实验场所，都在持续产生微弱的规则扰动。更重要的是……”
她银眸微眯：“有至少三处‘异常’波动，在过去十二个时辰内，于明都周边不同区域出现过，虽然很快消失，但‘味道’……是‘深渊’残留。虽然极其稀薄，且经过了某种程度的‘伪装’或‘过滤’，但本质不变。”
墨渊吃提子的动作停住了，笑容收敛：“果然跟过来了？还是说……这里本来就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可能兼而有之。”云闲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也拿起一颗提子，动作优雅，“大赛汇聚了全大陆年轻一代最精锐的魂师和魂导师，气血旺盛，灵魂活跃，本身就是‘高序信息’的密集区。加上日月帝国为了展示国力，必然会在赛事期间进行一些前沿魂导技术的演示甚至极限测试……这些，都可能成为‘诱饵’。”
“需要干预吗？”墨渊问。
“暂时不必。”云闲摇头，“波动太微弱，出现地点分散，且迅速消失，说明要么是渗透尝试失败，要么是更深层存在无意识的‘溢出’。贸然动作，反而可能暴露我们，或者刺激到对方。继续观察，记录数据。另外……”
她看向墨渊：“林晚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墨渊点头，神色略显凝重：“有。她利用职务之便，调阅了联邦近期所有非正常死亡和失踪案件的加密摘要，尤其是涉及‘死因不明’、‘尸体呈现异常能量消蚀或信息缺失’的案例。发现过去半年内，大陆各地，包括日月帝国境内，共有十七起类似案件，被各地治安部门以‘邪魂师作案’、‘罕见魂兽袭击’或‘意外能量反噬’等理由结案或搁置。但其中三起，发生地点与我们地图上标注的‘规则薄弱带’疑似区域重合。她已将详细资料加密传来。”
云闲接过墨渊递过来的一枚小巧的银色存储器，指尖银光一闪，海量信息瞬间流入她的意识。
片刻后，她睁开眼，银眸中寒光一闪。
“案例三，日月帝国北部矿区，‘矿工集体昏厥，醒来后部分人短期记忆缺失，矿区深处发现小范围岩层‘沙化’，疑似能量抽空导致’。地点……靠近已知的‘噬魂礁’海域规则脉络延伸线。”她缓缓道，“深渊的侵蚀，已经开始从‘自然渗透’，转向对‘生灵’与‘物质’的直接影响了吗？虽然还是偶发、小规模……”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望向这座繁华而喧嚣，却暗藏莫名危机的巨型城市。
“大赛即将开幕，风云汇聚，龙蛇混杂。”云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这既是人类文明活力的展示，也可能……成为某些东西最好的试验场与掩护。”
窗外，明都的灯火次第亮起，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盛大狂欢的序幕，正在拉开。
而无人知晓的暗处，冰冷而饥渴的“目光”，或许已经悄然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