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益分成。”面具人伸出两根手指，“以本次情报为基础，你们所有针对‘狂鳄’公会的行动，所获取的全部收益，我们要两成。包括但不限于物资、地盘、人员、以及其他无形资产。”
“成交。”
林川的回答快到让苏沐雨都有些意外。
她刚想提醒这种期货式交易的风险，林川已经做出了决断。
面具人也愣了一下，他准备好的一整套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不还价？”
“时间成本高于你报出的百分之二十。”林川解释，“你的情报，为我方节省了至少四十八小时的分析与试错时间。用未来不确定的两成收益，换取四十八小时的战略先手，交易模型成立。”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跟机器做生意，就是痛快。”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和入场券一样的齿轮币，但颜色是黑色的。
“这是‘影狐’的信物。需要新的‘地图’时，把它放在任何一个还能通电的公共信息终端上，三分钟内，会有人联系你。”
林-川接过那枚冰冷的金属币。
“我们老板还让我带一句话。”面具人后退一步，准备重新融入人群，“他说，他很欣赏懂‘价值’的商人。但他更想看看，当一个商人手里的‘资产’，开始拥有自己的‘价格’时，会发生什么。”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转，已经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消失在嘈杂的地下市场里。
“他什么意思？”苏沐雨看着面具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字面意思。”林川收起那枚黑色齿轮币，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金属盒，“一个资产，如果想反过来给持有者定价，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它认为自己，比持有者更有价值。”
林川说完，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返回仓库的路，比来时更加沉默。
夜风吹过废墟，发出鬼哭一样的声音。
苏沐雨跟在林川身后，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复盘刚才的交易。
“影狐”这个情报贩子，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笼罩在城市的上空。
他们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并且精准地把这些秘密，当成商品，卖给最需要的人。
他们想要的，不是一时的利益，而是想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林川。”苏沐雨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
“我们真的要利用这个情报吗？”苏沐雨的声音有些干涩，“利用一个父亲为了救女儿的绝望，去对付狂鳄？”
林川的脚步没有停。
“评估模型变更。‘狂鳄’不再是单纯的‘敌对目标’。”
他走在前面，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它现在是资产。”
林川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比夜风还要冷。
“一块可以用来攻击‘黑曜’的，不稳定的，有自我驱动力的活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