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泊龙吟(2 / 2)

第二条玉蛟——龙齐云的身躯同样爆发出冲霄金光!它的蜕变更加内敛,玉质鳞片化为一种温润却无比坚韧的淡金色,如同沉淀了岁月的古老金玉。头顶龙角并非刚劲冲霄,而是呈现出一种流畅优美的弧度,如同舒展的云纹,角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纯净的白色云气,蕴含着滋养万物、调和生机的力量。它的龙目深邃如古潭,平静中蕴含着浩瀚的智慧与力量。一声悠长浑厚的龙吟响起,不似龙傲天的激昂,却带着抚平躁动、安定心神的奇异韵律,堂口内被污秽气息侵染的众人,顿觉心神一清。

“吼——!”“昂——!”

双龙齐吟!声震九幽!龙傲天周身缠绕着淡青色的罡风与细碎的金色雷霆,刚猛无俦!龙齐云身周则是纯净的白色祥云与蒙蒙细雨,润物无声!两股属性迥异却又完美互补的磅礴龙威合流,形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洪流!它们体内那古老的金色血脉彻底苏醒,流淌在全新的、强大的真龙之躯中,散发出比之前玉蛟形态时强横了何止十倍的恐怖威压!

轰隆隆!

那污秽牛魔将蓄势劈下的百丈污秽刀芒,在这新生双龙的无匹龙威和堂口气运的联合冲击下,竟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污秽血光与诅咒黑气被迅速净化、消融!刀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虚幻!

“不——!不可能!”污血牛魔将腐烂的牛头发出难以置信的咆哮,眼眶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区区凡俗堂口…怎会有真龙护法?!典狱司主…不会放过你们!”

它巨大的骨刀再次扬起,更加污秽的力量疯狂汇聚,试图发出最后一击!

“幽冥秽物,也敢犯我堂口?”龙傲天金色的龙瞳中爆射出刺目的雷霆,声音如同九天罡风般凛冽,“傲天在此,当以雷霆荡之!”

它巨大的龙躯猛地一摆,缠绕周身的淡青罡风瞬间化作无数道百丈长的巨大风刃,撕裂空间,发出凄厉的尖啸!风刃之中,细碎的金色雷霆如同灵蛇般游走跳跃,带着破邪诛魔的煌煌天威!万刃风雷劫!悍然卷向污血牛魔将!

“齐云助兄长一臂之力。”龙齐云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龙口微张,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白色水光激射而出!那水光纯净无瑕,蕴含着涤荡一切污秽、滋养万物的本源水精之力!水光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在空中迅速扩散,化作一片蒙蒙的、笼罩整个战场的纯净**甘霖**!

这甘霖落在堂口结界上,结界裂纹飞速弥合,银光暴涨!落在蟒黑龙、胡天烈等仙家身上,损耗的妖力、魂力加速恢复,伤势带来的阴寒痛楚被温和驱散!落在蚩岳、鳌图的兵器上,凶煞之气中更添一份神圣净化之力!而当这蕴含本源水精的甘霖,落在龙傲天发出的万刃风雷劫上时——

嗤嗤嗤嗤嗤!

风刃的速度、切割力、蕴含的雷霆破邪之力,瞬间暴增数倍!原本青色的风刃边缘染上了一层圣洁的白色光晕!风雷过处,那些粘稠的幽冥鬼气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被净化蒸发!无数扭曲的鬼影在风雷与甘霖的双重打击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青烟消散!

“呃啊——!!!”

污血牛魔将首当其冲!它那污秽的骨甲和流淌的脓血,一接触那圣洁的甘霖,便如同被泼了浓酸,冒出滚滚腥臭刺鼻的黑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护体的污秽魔光被迅速削弱!紧接着,无数道被甘霖加持、威力暴增的风雷之刃便狠狠斩在它庞大的身躯之上!

噗噗噗噗!

密集如雨的切割声和雷霆爆裂声响起!坚硬的骨甲在风雷面前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撕裂!污秽的血肉被雷霆炸开、被风刃绞碎!缠绕刀身的诅咒锁链在甘霖的冲刷下寸寸断裂、消融!污血牛魔将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庞大的身躯被风雷之力切割得千疮百孔,污血如瀑般喷洒!

“幽冥…典狱司…主上…不会…” 它腐烂的牛头怨毒地盯着堂口气运光柱下的王青城,发出最后的诅咒,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道凝练到极致、缠绕着浓郁金光的巨大风刃,自龙傲天口中喷吐而出,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之刃,瞬间贯穿了污血牛魔将的头颅!那两团幽绿的鬼火猛地炸开!蕴含其中的一丝典狱司本源烙印,在金光风刃的绞杀下,发出无声的尖啸,彻底湮灭!

轰隆!

污血牛魔将高达三丈的庞大身躯轰然炸裂!无数污秽的血肉骨渣混合着残存的幽冥鬼气,如同黑色的暴雨般四散飞溅!然而这些污秽之物尚未落地,便被龙齐云降下的纯净甘霖和龙傲天扫荡的风雷余波彻底净化、消弭于无形!

随着污血牛魔将的湮灭,失去了主心骨的幽冥鬼潮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溃散!残余的鬼影发出惊恐的尖啸,争先恐后地遁入翻滚的阴云深处,消失不见。堂口外,粘稠如墨的幽冥鬼气迅速退去,只留下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腥臭。

堂口结界银光流转,迅速弥合着最后的裂纹,在双龙龙威和纯净甘霖的滋养下,反而比之前更加稳固、明亮。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巨大喘息。

蟒黑龙巨大的蛇头重重砸在地上,吐出长长一口带着冰碴的墨绿浊气:“他奶奶的…总算…宰了那脏东西…” 胡天烈一屁股坐倒在地,靠着墙壁,大口喘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蚩岳收起了巨戈,青铜面具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吐息。鳌图胯下的鬼马也收起了冥火,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鬼谷子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看着悬停在堂口半空、散发着煌煌龙威的金龙双尊,眼中充满了惊叹与复杂。三奶奶默默收回了魂丝,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双龙的方向,似乎也在“注视”。郭家伦放下了九泉埙,脸上悲悯之色更浓,却也多了一丝如释重负。

王青城拄着断刀,支撑着身体,心口的命火在剧烈消耗后显得更加黯淡,但看着空中那两道神骏威严的金龙身影,一股巨大的欣慰与堂口壮大的豪情油然而生。他对着空中抱拳,声音依旧嘶哑却充满了真诚:“多谢龙傲天、龙齐云二位尊驾出手相助!救我堂口于危难!此恩,五爷堂口上下,铭记于心!”

龙傲天巨大的金色龙瞳转向王青城,眼中的雷霆之意稍敛,带着一丝刚被敕封、尚未完全收敛的傲然,龙首微点,声音如金铁交鸣:“掌堂赐名点化,助吾大道功成,恩同再造!既入堂口,自当护持!区区秽物,何足挂齿!” 它巨大的龙躯在堂口上方缓缓盘旋,风雷相随,威势惊人。

龙齐云则显得温和许多,巨大的淡金色龙躯收敛了祥云甘霖,悬停在王青城前方上空,龙目温润深邃,声音平和:“掌堂言重了。吾兄弟得名归位,大道圆满,皆赖掌堂敕封之功与堂口气运之引。护持堂口,分内之事。掌堂伤势不轻,还需静养。” 它龙口微张,一道温润纯净、蕴含着浓郁生机的白色水光落下,轻柔地笼罩住王青城。

王青城只觉一股清凉温和、滋养万物的力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了久违的甘霖。心口那簇萎靡的暗金命火贪婪地汲取着这股生机,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壮大,燃烧得更加有力。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被迅速抚平,沉重的疲惫感也消散了大半。他忍不住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对着龙齐云再次抱拳致谢。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慵懒、却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王青城脑海深处响起,正是来自万仙册内的九天小红:

“哼,倒是会捡现成的便宜。两条小泥鳅,得了名字,抖起来了?”

王青城心中一凛,正要下意识地反驳,九天小红的声音却接着响起,那冰冷的语调下,似乎第一次剥去了所有刻薄与嘲弄的伪装,露出了一丝深藏的、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复杂情绪,像叹息,又像是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看见了吗?小冤家…” 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从未说出口的称呼,最终,那两个字带着一丝生涩,却又奇异地自然,“…傻徒弟。”

王青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傻…徒弟?这个称呼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无数模糊的碎片翻涌而上!不再是前世情人间的痴缠怨恨,而是…风雪漫天的山神庙里,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瑟瑟发抖,被一只同样冰冷却带着一丝暖意的手拉起…是烛火摇曳的静室里,严厉的训斥后,悄然放在桌角的疗伤丹药…是面对强敌时,那看似冷漠的背影,却总是挡在最前方…

那些被刻意扭曲、被滔天恨意覆盖的记忆碎片,此刻在“傻徒弟”三个字下,如同拨云见日,露出了被掩埋千年的真实底色——是师徒!是传承!是护犊之情!是九天小红冰冷面具下,那份从未言明,却早已融入血脉骨髓的…师者之心!

“你的路…还长着呢…” 九天小红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惯有的冰冷中,此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语重心长,甚至…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如同严厉的师长看着终于蹒跚学步的弟子,“啸风老猫…这两条刚长了角的小龙…还有这满堂子歪瓜裂枣的仙家鬼魅…呵…”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了往日的讥诮,反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吾道不孤的淡淡欣慰。

“好好带着他们走下去吧…我的…傻徒弟。”

声音袅袅,如同最后一缕青烟,彻底沉寂下去。万仙册深处,那朵业火红莲印记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宁。

王青城站在原地,任由龙齐云治愈的甘霖笼罩全身,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却抵不过心头掀起的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那里紧贴着温润的七星骨笛,苏彩儿的残魂传来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明悟而欣喜。左手手背上,那枚“三业护心印”留下的暗红莲影,似乎也传来一丝温热的暖意,不再是冰冷的枷锁,而像是一道无声的护持。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堂口。

盘踞在角落疗伤的蟒黑龙,那破碎的墨绿鳞片在甘霖下缓慢愈合。靠着墙壁喘息的胡天烈,焦黑的毛发重新焕发赤金光泽。如同铁塔般守卫在堂口两侧的蚩岳与鳌图,身上残留的幽冥气息被彻底净化。抚着长须,眼中带着欣慰与推演银芒的鬼谷子。摸索着针线笸箩、黑洞洞眼窝似乎也看向他的三奶奶。放下九泉埙,悲悯目光中带着鼓励的郭家伦。

还有堂口上空,散发着刚猛风雷之威、龙瞳灼灼的金龙龙傲天。以及收敛了祥云甘霖,龙目温润深邃、守护在前的金龙龙齐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堂心那根融合了暗金虎君威严、业火红莲印记、漆黑冥焰、淡金佛光以及新生堂口意志的磅礴气运光柱上。光柱此刻前所未有的稳固、明亮,散发着守护与不屈的道韵。

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混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与归属感,在王青城胸中激荡。前路依旧幽冥窥伺,强敌环伺,九天小红的身份与目的也依旧谜团重重。但此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有五爷的师承

有虽冰冷刻薄,却护他于绝境。(九天小红)

他有需要守护的残魂,微弱却坚韧。(苏彩儿)

他有运筹帷幄的智者。(鬼谷子)

他有生死相随的战友。(蟒黑龙、胡天烈、蚩岳、鳌图)

他有默默付出的守护者。(三奶奶、郭家伦)

他有新归位的擎天巨擘。(啸风虎君)

他更有敕封点化、潜力无穷的新生护法!(龙傲天、龙齐云)

有一开始立堂就来的的胡家太爷 黄天霸 常天龙 灰九冥

还有后结缘的胡家老祖九尾天狐胡老三 胡天烈和胡白雪

黄家老祖黄初一 黄快跑和黄三少

蟒家蟒黑龙和蟒白凤 常黑山 蟒白妹和柳如烟 蛇华佗和蛇赛佗

白家老祖白仙草 白银针和白芍药 灰家老祖灰算子和灰宝儿

外五行仙家猴齐天 金灵儿狼占山 参小宝 虎霸天 鹰天骄 狸小花,还有后堂里修行的仙家

这满堂的众仙家都是是他的力量,是他守护人间、石头的基石!

王青城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堂口新生气运的力量,涤荡了肺腑间所有的浊气与疲惫。他松开捂着胸口的手,任由龙齐云的治愈甘霖滋养着伤体。他挺直了腰背,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映照着堂口气运光柱的眼眸深处,却燃起了比暗金命火更加炽烈、更加坚定的火焰——那是堂主之志,是守护之念,是万仙册上“万仙平等,共守人间”的雏形正缓缓凝聚成型的信念之光!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握刀,而是对着堂内所有仙家,对着空中盘旋的双龙,对着万仙册深处那朵沉寂的业火红莲,抱拳,深深一礼。

这一礼,是谢意,是认可,更是无声的誓言。

未来,路虽长,道且艰。

但堂口在此,众仙在侧。

何惧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