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咬开了!
然而,朱由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然则,国库空虚,朕之内帑亦非无穷尽。此次抄没所得,皆乃逆产,朕本欲用于重整山河,然边事紧急,不得不先行挪用。”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户部,兵部的官员,
“朕,拨银五百万两,专项用于解送辽东,充作军饷!倪元璐!”
“臣在!”户部尚书倪元璐赶紧出列。
“此五百万两饷银,由你户部牵头,兵部协理,即刻办理!朕要你们以最快速度,解往辽东!若敢有丝毫延误,克扣…”
朱由检的声音陡然转冷,“朕,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误!”倪元璐和兵部尚书连忙跪下领旨,声音洪亮,心中却已乐开了花。
五百万两!比期望的多套多了,又是一块惊天巨肉了!
“退朝!”朱由检不再多言,起身拂袖而去。
一场朝会,百官逼宫成功,为边军要来了救命钱。
退朝后,户部,兵部的衙门立刻成为了整个北京城最忙碌,也最“热闹”的地方。
五百万两白银的调度,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
涉及起运,护卫,兑换,账目等等无数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意味着无数的惯例和油水。
在户部衙门深处,一场小型的“分赃”会议早已在默契中展开。
户部尚书倪元璐,几位侍郎,兵部相关负责人,以及具体经办的钱粮主事,库大使等人齐聚一堂。
“陛下的旨意,诸位都听到了。五百万两,解送辽东。”
倪元璐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说着,脸上早已没了朝堂上的沉痛。
一位侍郎嘿嘿一笑:
“部堂大人放心,规矩,下官等都懂。这千里迢迢,人马嚼用,车船损耗,哪一样不要钱?”
“依下官看,这火耗,折色,漂没加起来,先预留个三成,不过分吧?”
另一位兵部的官员接口道:
“三成?李侍郎,您也太小心了。这可是解往辽东的饷银,路途遥远,盗匪横行,风险巨大!”
“依我看,没有四成五的损耗,根本下不来!到时候万一真出了岔子,谁担待得起?”
“是啊,还有沿途各衙门的打点,关卡的通融,押运官兵的犒赏,哪一处能少了?”有人附和。
经过一番“激烈”而“专业”的讨论,最终,一个共识达成了:
五百万两饷银,真正能装车运往山海关的,先漂没掉路途自然损耗五十万两。
再扣除“火耗”,“折色”一百八十万两,最后,各级经手官吏的“辛苦钱”,“茶水钱”,“风险金”再留下七十万两。
最终,真正能够被运走的,只剩下区区两百万两。
而这,还只是第一道关卡。
押运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从北京到山海关,沿途经过州府县镇,每一处都需要“打点”,每一道关卡都需要“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