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都给……都给你们……求求……”
王之心这才满意地摆摆手:“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别让魏阁老死了,皇爷说不定还要问话呢。”
魏藻德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拖了下去,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下一个,”王之心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点菜,
“兵部尚书,张缙彦。听说他和关外有点不清不楚的买卖,咱家倒想听听。”
张缙彦被拖上来时,倒是比魏藻德硬气一些,虽然脸色惨白,但仍强自镇定,高呼:
“吾乃朝廷二品大员!尔等阉奴安敢如此!我要见陛下!士可杀不可辱!”
王之心笑了:“张部堂,到了这儿,就别摆你那尚书架子了。咱家对杀你没兴趣,只对你的钱,还有你和建奴的信,有兴趣。”
他拿起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悠悠地走到张缙彦面前。
灼热的气浪让张缙彦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镇定开始瓦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说,”王之心用烙铁轻轻虚点着张缙彦的胸口,
“你藏在天津卫那批准备军粮,是准备卖给谁的呢?”
张缙彦的瞳孔骤然收缩,失声叫道:“你……你怎么知……”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猛地闭嘴,但已经晚了。
“看来是真的了。”王之心惋惜地摇摇头,
“张部堂,你这兵部尚书当得,可真对得起崇祯爷啊。”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递!
“嗤——!!”
滚烫的烙铁狠狠地印在张缙彦的胸膛上!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啊啊啊——!”张缙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疯狂扭动,眼白上翻,几乎痛晕过去。
接下来的过程,变成了又一轮的循环。
威胁,用刑,崩溃,招供。
张缙彦不仅吐出了自己藏匿的巨额财产,更是将自己如何与晋商勾结,如何利用职权倒卖军资,甚至与清军暗中往来的信件内容和传递渠道都交代了出来。
每吐露一点,他眼中的光彩就黯淡一分,最终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书记官的记录又厚了一叠。
这些供状,不仅是追赃的依据,更是将来清算,甚至作为与某些势力谈判的可怕筹码。
一个接一个。
刑部尚书,吏部侍郎,都察院御史,伯爵,侯爵……
拷饷的过程大同小异,却又各有各的丑态。
有的官员一上刑架就屎尿齐流,哭喊着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为了减轻痛苦,开始胡乱攀咬,指责同僚藏匿了更多。
有的起初还试图保持气节,破口大骂皇帝无道,厂卫祸国。
但在夹棍,拶指,或者那一盆盆盐水辣椒水浇在伤口上的极致痛苦面前,所谓的风骨迅速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原始的哀嚎和求饶。
有的勋贵妄图以祖宗功业和皇室联姻来求情,换来的只是东厂番子更加凶狠的耳光和王之心冰冷的嘲讽:
“国公爷,您祖上跟着成祖爷打天下的时候,挣下的功劳和富贵够多了。”
“如今国难当头,您却忙着挖大明的墙角?您还有脸提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