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与软剑的碰撞声刺破官道上空的宁静,沈辞手腕翻转间,刀锋带起的劲风刮得幽鬼脸颊生疼。他深知幽鬼的软剑以诡谲见长,每一招都藏着后招,若被缠上必难脱身,是以开局便以刚猛刀法压制,试图速战速决。
“沈侯爷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幽鬼轻笑一声,软剑如灵蛇般缠上短刀,剑身弯曲的弧度刁钻至极,竟顺着刀身滑向沈辞的手腕。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指尖暗扣的毒针已悄然蓄势——玄影组织的杀招,从来不止明面上的兵刃。
沈辞早有防备,察觉软剑的轨迹异变,立刻松手弃刀,同时身形急退半步,左手精准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短刀,右手则摸出腰间暗藏的三枚透骨钉,借着后退的惯性掷向幽鬼面门。透骨钉带着破空之声,角度刁钻,封死了幽鬼闪避的所有路径。
幽鬼脸色微变,被迫撤剑格挡,“铛铛铛”三声脆响,透骨钉被软剑击飞,却也让他的攻势顿了顿。就是这短暂的间隙,沈辞已欺身而上,刀法骤然变快,刀影重叠间,竟隐隐形成一道光幕,将幽鬼的所有退路都笼罩其中。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幽鬼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突然弃了软剑,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晦涩的咒文。刹那间,周围的黑衣人动作变得愈发迅猛,眼神也添了几分狂热,竟像是被某种秘术操控,全然不顾生死地朝着暗卫和阿乞猛攻。
沈辞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幽鬼竟还擅长控人之术。四名暗卫本就以一敌十,此刻黑衣人悍不畏死的打法,顿时让他们压力倍增。左侧一名暗卫肩头被长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一个踉跄,瞬间被三名黑衣人围了上来。
“小心!”阿乞见状,急挥“逐光”剑冲了过去。剑身寒光闪烁,借着冲劲挑开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长刀,却没料到身后另一名黑衣人已挥刀劈来。他慌忙侧身,后背仍被刀锋扫中,布料破裂处,一道血痕迅速浮现。
沈辞眼角余光瞥见阿乞遇险,心中杀意更盛。他猛地一脚踹向幽鬼小腹,趁着对方闪避的瞬间,长刀横扫,逼退周围两名试图偷袭的黑衣人,高声对暗卫吩咐:“保护阿乞冲出去,走东边密道!”
“侯爷!”为首的暗卫赵武急声喊道,他此刻左臂已被钉入一把短刀,鲜血顺着衣袖滴落,“您一人如何应对?”
“无需多言!”沈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刀法愈发凌厉,“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们若不能护得阿乞安全,今日便都别活了!”他深知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只有让阿乞抵达京城,才能打乱太子和丞相的部署,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将死得毫无价值。
赵武咬牙点头,招呼另外三名暗卫靠拢,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将阿乞护在中间。四人默契十足,交替掩护着朝着东边的密林退去。黑衣人自然不肯放行,纷纷调转矛头追击,一时间,追击与阻拦的厮杀声在密林边缘炸开。
幽鬼见状,冷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他不再与沈辞缠斗,身形如鬼魅般朝着阿乞的方向掠去,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刺阿乞后心。
沈辞岂能让他得逞,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短刀横劈而出,刀风凌厉,逼得幽鬼不得不回身格挡。“你的对手是我!”沈辞眼神冰冷,腹黑的算计在眼底翻涌——他故意放慢追击速度,诱使幽鬼分心,实则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这三岔路口东边是密林,西边是湍急的河流,北边则是一片开阔的麦田。沈辞知道,硬拼下去迟早会被耗死,必须借助地形脱身。他一边与幽鬼缠斗,一边有意无意地将战场往河边引,同时余光密切关注着阿乞等人的动向。
阿乞被暗卫护在中间,手中的“逐光”剑越握越紧。他看着身边暗卫一个个受伤,心中又急又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黑衣人拼命,却也明白自己不能拖累众人。他牢记沈辞的叮嘱,目光死死盯着东边的密林,脚下丝毫不敢停歇。
“抓住那个王家遗孤!”一名黑衣人嘶吼着,手中长刀直劈阿乞肩头。赵武见状,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击,长刀深深嵌入他的肩胛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黑色劲装。
“赵大哥!”阿乞目眦欲裂,挥剑刺穿了那名黑衣人的胸膛。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让他胃里一阵翻涌,但看着赵武痛苦的表情,他硬生生压下了不适,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快走……”赵武咳出一口鲜血,推着阿乞往前,“别让我们的血白流……”
另外两名暗卫也已身负重伤,一人断了右腿,只能单膝跪地抵挡,另一人则被划破了喉咙,气息奄奄。但他们依旧死死守住防线,用身体为阿乞开辟出一条血路。
沈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的冰冷几乎要凝结成霜。他知道不能再拖延,猛地一声大喝,刀法突变,不再固守防御,反而招招拼命,短刀直取幽鬼要害。幽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打法弄得一愣,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幽鬼,你敢不敢与我单独一战?”沈辞一边猛攻,一边冷笑道,“躲在手下身后,也配称玄影组织的顶尖杀手?”
幽鬼眼神一沉,他最忌别人说他靠手下取胜,当即怒喝道:“好!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他挥手示意周围的黑衣人全力追击阿乞,自己则专心应对沈辞。
沈辞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幽鬼的软剑刺向自己左肩,同时借着身体前倾的惯性,左手肘狠狠撞向幽鬼的胸口,右手短刀则朝着他的小腹划去。这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幽鬼不得不撤招自保。
“卑鄙!”幽鬼怒骂一声,身形急退,胸口却还是被沈辞的手肘擦到,闷哼一声,气血翻涌。
沈辞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紧追不舍,短刀如狂风暴雨般落下。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消耗巨大,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幽鬼,否则等阿乞走远,幽鬼回过神来,他再想脱身就难了。
另一边,阿乞在仅剩的一名暗卫护送下,终于冲进了东边的密林。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箭矢不断从耳边飞过。那名暗卫名叫陈默,是四人中最擅长潜行的,他拉着阿乞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低声道:“公子,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半个时辰后就能看到密道入口,我来拦住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么多黑衣人?”阿乞急道。
“这是侯爷的命令,也是我的职责。”陈默从怀中摸出一枚信号弹,递给阿乞,“若遇到危险,便点燃它,附近的暗桩会前来接应。公子,快走!”说完,他不等阿乞回应,便手持长刀冲了出去,故意发出声响,将黑衣人的注意力引向自己。
阿乞看着陈默的背影被黑衣人淹没,眼眶一热,却不敢停留。他握紧手中的“逐光”剑和信号弹,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跑去。林中光线昏暗,树枝交错,他的衣服被划破多处,身上也添了不少细小的伤口,但他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是所有人的希望。
官道上,沈辞与幽鬼的缠斗已进入白热化。沈辞的左肩被软剑划开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刀柄,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他深知幽鬼的软剑虽快,却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剑身过软,无法承受太过刚猛的撞击。
看准一个时机,沈辞故意让短刀与软剑再次相撞,同时手腕猛地发力,将内力灌注于刀身。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幽鬼的软剑竟被生生震断!
幽鬼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仅剩的剑柄。他没想到沈辞的内力竟如此深厚,连玄铁打造的软剑都能震断。就是这失神的瞬间,沈辞的短刀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刀锋冰冷,带着死亡的气息。
“你输了。”沈辞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眼底却藏着腹黑的算计,“说,太子和丞相的谋反具体日期定在何时?槐树巷的机关,除了王家后人,还有谁能破解?”
幽鬼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冷笑一声:“沈辞,你以为抓住我就能知道一切?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否则等我的人赶来,你今日插翅难飞!”